最低工资真的「跑输」通胀?

2018年5月13日

前言

每谈到法定最低工资,不少人都会和我算旧帐,指我于1999年在民主党内部讨论时的两篇文件中,表达反对设立法定最低工资。由于那两份文件,我放在设于香港大学的个人网页中,所以亦有教师用作有关法定最低工资的通识教材。当然,和我算旧帐的朋友,没有理会在2010年7月当民主党在立法会投票支持立法设立最低工资时,我是民主党的政策委员会主席,我是支持民主党投赞成票的。什么改变了我的立场?1999年的文章已有伏笔:「若以那些影响轻微或甚至有良好的(最低工资)研究条件来看,要在香港设立最低工资,便应在失业率甚低,而且在持续下降的时候,将最低工资定在实际最低工资之上。」

时移势易,重点是该十多年间劳工巿场的两大变化。一是于80年代,香港流失了约150万个制造业职位,导致基层劳工人手在服务行业中出现过剩,更令基层员工薪酬长期停滞不前;但到21世纪开始,早年由制造业流入服务行业的基层劳工人口陆续退休,到2010年,不少基层工种开始出现人手紧张。二是于1999年,香港失业率为6.2%,较1998年的4.7%恶化;而香港的失业率由2009年的5.3%降至2010年的4.3%,明显地向好发展;至2011年更降至3.4%。

增加最低工资的诉求

5月1日是一年一度的劳动节,而今年适逢是最低工资在港实行了七周年的日子。多个劳工团体都趁着劳动节,向政府表达诉求,争取不同的劳工权益。当中,有团体就着最低工资这个议题,批评最低工资未能追上通胀,故此要求大幅提高最低工资的水平。

最低工资与通胀

那么到底最低工资,在过往的多次调整后,是否真的落后于通胀呢?

在2011年5月至2017年5月期间,基本综合消费物价指数的累计升幅为20.4% 1,而最低工资水平则由28元调升23.2%至34.5元。换句话说,法定最低工资的增幅稍为超越通胀。当然,上述是统计数字,通胀对不同基层巿民的影响及感觉会有不同,例如租住私楼的基层巿民受到加租的影响较大,食物价格的升幅对基层巿民的感觉亦会较强烈。

有人会说,法定最低工资两年才加一次,下次到2019年5月,未加之前,不是滞后于通胀吗?这个便是分析的问题,若要比较下次增加法定最低工资前的工资与通胀,便应用2019年4月的工资与通胀,比较2013年4月的工资与通胀,更可以比较2011年4月(即实施法定最低工资前)的工资与通胀。用2019年4月的工资与通胀,比较2011年5月的工资与通胀,便有些取巧了。

最低工资与低薪雇员收入

说到2011年5月实施法定最低工资之前的情况,2011年第一季清洁工每月平均收入为5,890元,到2017年第四季每月平均已升至9,148元,即增幅达55.3%。另一个数字,更反映近数年基层劳工薪酬的改善。根据政府统计处的数据,在2017年12月至2018年2月,低薪(即最低「十等分」组别)全职雇员 2的平均每月就业收入,较最低工资实施前的季度(2011年2月至4月)上升了55.8%,在扣除通胀后实质升幅达到23.3%。由此可见,最低薪雇员的收入有实质的显著改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根据政府数据分析,赚取最低工资的劳工占所有雇员的百分比有所减少,由2011年5月至6月的6.4%,下降至2013年5月至6月的3.4%,2015年5月至6月的1.4%,以及至2017年5月至6月的0.9%。上述数据反映,在基层劳动人口步入退休潮,人力供应日渐紧张及理想的就业市场情况下,不少较低薪雇员的工资获得显著改善,甚至已超越法定最低工资水平。

最低工资对本港就业市场、社会、经济(包括中小企的承受能力)、通胀、生产力、竞争力、工资水平等多方面均可能有影响。故此,最低工资委员会就最低工资水平进行检讨,须按以数据为依归的原则参考「一系列指标」的数据及其他调查的资料,并考虑其他未能完全量化的相关因素,以确保最低工资水平在防止工资过低的同时,不会导致低薪职位流失和损害香港的经济发展及竞争力。

最低工资委员会的谘询工作

我亦藉此呼吁大家,积极参与检讨法定最低工资水平的公众谘询,并在本月二十日前,透过委员会网页的电子表格(www.mwc.org.hk)、传真(2110 3518)、电邮(mwc@labour.gov.hk ),或邮寄(中环统一码头道38号海港政府大楼一楼最低工资委员会),向委员会提出意见。

1 撇除政府一次性纾困措施的影响

2 撇除最低工资所不适用的政府雇员及留宿家庭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