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社会福利规划工作

2021年5月23日

前言

个多星期前,出席了香港社会服务联会(社联)与社会福利署(社署)合办的福利议题及优次会议。这是每年一次的研究会,有助政府就来年福利政策及服务发展,听取持份者的意见。每年大约是这个时间,都会听到有关社会福利规划的意见,不少都是希望政府「恢复」90年代及以前的社会福利规划工作。我在2018年7月22日的网志,已交代了现时社会福利规划的工作及与30年前的差异,我不想重复了。我只希望那些从来没有参与过30年前社会福利规划工作的朋友们,先了解30年前的福利规划工作是如何进行的,今天的福利规划工作又是如何进行的,才作评论。

今天的社会福利规模与30年前的比较

在上述的福利议题及优次会议中,我引述了一些数字:1991-92年度的社署财政预算开支为55.2亿元,2021-22年度则是1,042.7亿元,增加了约18倍。单是2021-22年度财政预算的安老服务开支已是141.8亿元。此外,现时的社会福利开支已不限于社署的开支,单是运输署1与在职家庭津贴办事处的2021-22年度预算福利开支,已是57.4亿元。这些数字,反映了今天社会福利的规模与30年前有天渊之别。

整笔拨款津助制度与社会福利规划

令我经常感到唏嘘的,是听到一些评论指现时没有社会福利规划是与推行整笔拨款津助制度有关。他们除不了解何谓社会福利规划之外,更是对两者的历史事实缺乏认识,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而已。例如,有人说自从有整笔拨款津助制度,5年计划检讨便消失了。社署进行的最后一次5年计划检讨(5-year Plan Review)是1996年2,而政府是由1999年才开始讨论整笔拨款津助制度,两者没有任何关系。我在2018年1月7日的网志中,已详细解说整笔拨款津助制度的由来,全部都有纪录确实,部分是过往政府文件,部分是存在于我个人电脑中的当年文件。

那为甚么1996年之后便再没有5年计划检讨呢?我会介绍大家看一份2000年的社联文件3内对5年计划检讨的评论。简而言之,当年的社联对社会福利规划的建议中,亦没有包括5年计划检讨。至于当年社联倡议的服务计划方案检讨(programme plan review),则要4年多之后才第一次出现,由当年的卫生福利及食物局于2005年3月成立的RPP检讨工作小组(Review Working Group)进行的福利服务规划工作,RPP就是《康复计划方案》(Rehabilitation Programme Plan)。那为甚么社会福利规划会优先检讨康复服务呢?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或许与当年局长周一岳医生对康复服务多年来的参与有关。

整笔拨款津助制度与服务竞投

另一个经常令我诧异的,便是一些评论或描述指整笔拨款津助制度带来了社会福利服务竞投。一是不认识两者的历史背景,穿凿附会,亦是人云亦云;二是不掌握不同资助制度的差异。整笔拨款津助制度和服务竞投,实质上没有任何关系。两者唯一相近的地方,是在开始讨论整笔拨款津助制度不久,政府便开始讨论服务竞投。社署整笔拨款的由来可参阅上述的网志;而社会福利服务竞投,则源于香港在1995年1月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政府在1999年底便开始探讨就社会福利服务推行竞投制度。社会福利咨询委员会亦于同年11月往澳洲进行探访,以了解当地社会福利服务竞投制度。

从我于2000年4月10日电邮给当时卫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长杨永强医生的一封信中,可见当时社署正考虑将康复服务单位进行竞投(competitive bidding)。结果有关竞投没有发生,后来演变成将安老服务的护理安老院及家居照顾服务,容许了私营机构参与,运用投标的形式,评估服务质素和服务量,以进行分配。最后要提的是:以投标作为服务单位分配,基本上不是用整笔拨款的资助机制,而是与其他政府服务外判运用投标制度大同小异。

后语

我有时会说笑:「Common sense有多普及我不知道,不过坊间却流传了不少common nonsense。」只要大家不是单凭感觉,或是依赖我们不大可靠的记忆,而是着重事实根据,便不会受传言所误导。不过,我又明白,求真是要时间的,疏于求证,是我和大家都可能会犯上的毛病。

1主要包括复康巴士及2元乘车优惠的开支。

2由于有关报告1998年才出版,所以不少人只看书面,不看内容,误以为是1998年进行。

3文件只有英文,我的电脑中只有2000年7月12日的修订版「Planning Mechanism and Protocol of Social Welfare Policy (Discussion Paper)」,Task Force of Social Welfare Planning,HKCSS。